wo

祺轩｜还他一个结局

*半现背  有私设的咯噔文学

*带一点点祺鑫和文轩  5.3k  be预警

  

  

  01.

  马嘉祺是十四五岁进了公司，没多久就遇见了个小男孩儿。

  

  小男孩叫宋亚轩，比他还小两岁，脸长的跟白面馒头似的圆乎招人喜欢，后来知道他确实很喜欢吃馒头的时候马嘉祺乐的一抖一抖。

  

  小馒头总跟在马嘉祺后头，不管是声乐还是舞蹈都想挨着贴贴，小嘴巴巴说个不停。

  

  马嘉祺其实没想交朋友，因为他清楚他的能力到哪里，而他的野心又在哪里。

  

  但宋亚轩确实太吸引人，于是马嘉祺又不由自主的回应他。

  

  他们都是年少离家，背负着梦想的重量想去见见远方，有些难以言明的情绪悄然萌芽也没有坦然过，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问题就是：要怎样才能真正不后悔呢？答案是无法在当下给出的，因为它贯穿着整个漫长人生，也许他们这一生都不会后悔，又也许下一秒，就会有人开始犹豫。

  

  他们只能先搀扶着向前走，期待着在黎明到来前绚烂的破晓时分。

  

  后来他们终于有了些成绩，却成团又解散，宋亚轩躲着偷偷哭，马嘉祺躲过镜头半夜溜过去安慰他，纵使马嘉祺不太在乎感情也不得不感到悲伤。

  

  那是他们共同奋斗共同成长过的朋友，是只差一步就能并肩的家人。他们那时还太小，力量小的可怕，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挽留才最有力量，只知道把握住当下每一刻去奔跑，至少不要再被丢下了。

  

  

  02.

  不久后公司通知他们团体重组，上帝又和他们开了一个不太友善的玩笑。

  

  他们是在那时认识了丁程鑫和刘耀文几个人。

  

  丁程鑫年纪稍大，跟马嘉祺两个人被戏称为家长组，对此两人只笑笑不说话。以前宋亚轩是最小的，现在刘耀文这个小孩来了之后他变成了哥哥，不过还是被宠的像个弟弟。

  

  年纪相仿总会更有话题，人生的步调也走的更一致。有密切就会有疏离，在成长的分岔路口，宋亚轩觉得他和马嘉祺有些走散了。

  

  明明他们认识的时间最长，明明他们从前最亲密，现在陪在彼此身边的却换了一个人。

  

  宋亚轩其实明白，有些人注定是灵魂伴侣。

  

  他有些不甘心，但是莫名其妙败的服气，因为没人同他争夺什么，是他自己输给了自己。

  

  不过说来缘分真的奇妙，他们可能是彼此的小福星，之后的人生里星途一片坦荡。

  

  只是宋亚轩常常会在彩带飘落的舞台偏头和另一端的刘耀文对视一眼。这个人为他戴帽子，听他唱歌，跨越番位来牵他的手，又悄悄趴在他耳边讲：“以后要一起变开心。”

  

  他在那时突然明白，原来勇敢是这个样子。

  

  不要含蓄内敛也不要计划周密，要孤注一掷。

  

  宋亚轩将目光移动，耀眼的舞台灯光下，马嘉祺就站在自己的旁边，一抬手就能牵住的距离。只是他没有回头和他对视，宋亚轩凝视着马嘉祺的鬓角，和那人望向丁程鑫时含笑的眼尾与睫毛。

  

  

  03.

  今天出活动，马嘉祺和丁程鑫结束后一起提前离开了，却比弟弟们晚了很久才回到别墅。

  

  刘耀文叼着牙刷问马嘉祺怎么回来这么晚，马嘉祺摇摇头没有说话。

  

  宋亚轩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开口邀请他们说：“明天放假，要不一起去游乐场吧。”

  

  大家都没什么异议，自回自屋同周公下棋去了。

  

  其实去游乐园最开心的毋庸置疑是年纪小的几位，一进去就撒了欢的跑，马嘉祺摆摆手说昨天没休息好就不参与了，宋亚轩也往他背后一躲拒绝上大摆锤，于是双脚还安稳落在地面上的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走在熙攘的路上，宋亚轩鬼机灵地捅了捅马嘉祺：“马哥，小酌一口吗？”

  

  都是成年人了，管制太多也没意思，马嘉祺心里想着反正看好他就行了，点点头松了口。

  

  于是画面就变成了：几个人在大摆锤上呲哇乱喊，马嘉祺和宋亚轩美美享受夏天。

  

  啤酒应该可以壮胆吧，宋亚轩在心里默念。

  

  “马哥。”

  “怎么了？”

  “跟你说个秘密，想不想听？”

  “好啊。”

  

  宋亚轩猛灌了一大口酒，拉着马嘉祺就奔向激流勇进的看台。

  

  设备刚好在他们站定的那一刻向下俯冲，少年身上还带着阳光暴晒过的暖洋洋，在水流将他们浇透彻的那一刻，宋亚轩双手抱住马嘉祺，稍矮一点的身高让他踮起脚刚刚好可以附在马嘉祺耳边讲话，他说：“喜欢你，马哥。我喜欢你。”

  

  不太平稳的气息暴露了主人的慌乱，他们都被水流扑了一脸，分不清是惊喜还是惊讶带来的心跳加速。

  

  瀑流来的急走的也快，但宋亚轩确定马嘉祺一定听见了这些话，带着酒味的告白是很奇妙的。

  

  可马嘉祺一直沉默着，他给不出拒绝也给不出回应，宋亚轩心中的时钟开始转动，他带着一点希冀不断的退让，在不知道倒数到零点零零几的时候笑出声。

  

  他晃了晃被水灌满的金属啤酒瓶，发生咕噜咕噜的响声。“这酒真难喝。”宋亚轩浑身湿透，头发也在滴着水，只有眼尾的一点红掩饰不住。

  

  他背过身丢掉酒瓶，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孤注一掷的可以是勇气，但底线永远在那里，自尊是人们最难也最不该丢掉的东西。

  

  成年人的世界里，心照不宣的答案不必点明。

  

  是时候离开了。

  

  

  04.

  昨晚十点，最火爆的火锅店里。

  

  马嘉祺和丁程鑫相对落座，感慨自己终于能放纵一下。

  

  丁程鑫是个无辣不欢的，马嘉祺倒是无所谓，但是被管了这么久不让乱吃乱喝心里也有点痒。

  

  马嘉祺把鲜红的肉片下进滚烫的锅里，一边打掉丁程鑫迫不及待的筷子一边有条不紊的烫毛肚。

  

  丁程鑫咬着筷子，狐狸般的眼尾上挑，透过水汽看向马嘉祺：“狗蛋儿，我说真的，你这样太有魅力了，我都快爱上你了。”

  

  “别扯皮，多爱也不能现在吃。如果你企图用恶心死我的方式来赢得后天考核的第一，我只会鄙视你。”

  

  “嘁，知道了，不打乱您的道心。我这么善良也不会非要点明你喜欢亚轩的。”

  

  正夹着毛肚上下移动的筷子一顿，马嘉祺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忘记数到了多少秒。

  

  直到丁程鑫大喊一声解救下可怜的美味，马嘉祺才堪堪回神。

  

  “别乱说，他才多大。”

  “谁乱说了，你敢说你不喜欢亚轩？”

  马嘉祺瞥他一眼：“他是我最亲的弟弟。”

  

  有时宋亚轩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又回头冲他挥手，会让他感到格外的平静和开心。他是他最重要、最不可失去的家人。

  

  “你这话只有你自己信。”

  “我不需要别人相信。”

  

  丁程鑫抬眼，暗暗苦笑了一声。是，你最好胜，你最骄傲，你最势在必得，你最心如明镜了。

  

  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为什么当初比他晚了一步才爱呢。

  

  

  05.

  休息的时间被公认为是最短暂的。

  

  度过最后一个假期，刘耀文开始了高考闭关，日子进入了暴风雨前的宁静时间。

  

  一直相安无事的到高考结束，没人再提去游乐场，也没人再提起那场悄无声息的告白。

  

  倒是有人放了一个炸弹。

  

  “什么？你要出国？”

  刘耀文点点头，“嗯，这个想法已经考虑很久了，跟公司进行了一些协商，他们表示同意我出国进行学习。”

  “哥哥们，你们都知道的，现在国内的局势是什么样，留在这里就很难有突破了。”

  丁程鑫简直快拍案而起：“弟弟也上学了，叔叔阿姨离不开国内，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吗？”

  

  他冲着宋亚轩挤眉弄眼，这俩平时玩的最好了，宋亚轩劝劝的话也许还有余地。

  

  “我可没立场投否定票哦。”宋亚轩举手作出投降的姿势，“经过公司一致同意，我也会出国深造。”

  

  这下是真的鸦雀无声了。

  

  “我会去英国，机构给耀文的选择是澳洲。我的时间相对自由，会经常去看看他的。再说，他都成年了哥哥们，早就可以照顾自己了。”

  

  诸位老母亲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护崽心情，但是人嘛，是逃不过面对离别这一关的。

  

  于是没人再发表意见，他们深深的拥抱过，试图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更深刻的烙印。

  

  没关系，反正还是会再见的。

  

  到了熄灯时间，想通的没想通的都得上床睡觉，只有马嘉祺在楼梯口叫住了宋亚轩。

  

  “什么时候回来？”

  “归期不定。”

  “公司那边呢？”

  宋亚轩笑了，和几年前一样，依然像个漂亮的洋娃娃：“我就说你很聪明，瞒不过你。”

  “我和公司改签了更长时间的合同，具体条件和以前做了一些调整，不过只是对我未来的规划有些改变。跟公司打交道这么多年，我也不会真的让自己吃亏。”

  

  “别犯傻。”马嘉祺紧蹙着眉头。

  宋亚轩上楼梯的脚都迈到一半又硬生生的退回来：“我没犯傻。在哪里不是追梦呢？在这里被换掉的耳麦、被关掉的话筒，对所有人都不平等的待遇，值得我留恋吗？非要说的话，只有他们值得我的不舍，但我也只是暂时的离开，没到割袍断义那一步。”宋亚轩伸出食指指了指楼上。

  

  他们在黑暗中又陷入良久的沉默，是马嘉祺先败下阵来。

  

  “走的时候说一声，去送你。”话毕，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宋亚轩看着他不太清晰的背影，终于选择放过这一切。

  

  

  06.

  宋亚轩和刘耀文商量好，悄悄离开不让别人送了。毕竟能够接受离别是一码事，直面离别又是另一码事，有牵挂就永远走不远，他们都担心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分别登机之前刘耀文冲宋亚轩笑笑：“拜拜！记得来找我，我也可以去找你！”

  宋亚轩挥了挥手：“知道啦，你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照顾好自己哦！”刘耀文喊着，像只小狗狗化成人形一样。

  

  宋亚轩重重的点头，也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离开的这一年，宋亚轩二十岁。他这时还不知道自己原来挺会撒谎的。

  

  因为他根本没照顾好自己。

  

  每天的三餐没有按时吃过，日夜颠倒的学习，做最重的任务，消磨自己每一丝能够支撑着回忆过去的力气。

  

  像一只被困住的兽，他挣扎着受了许多伤仍然不肯认输。队友常常说想来看他，他往往都是拒绝掉，告别嘛，就要干脆一点。

  

  不过，马嘉祺倒是从来没联系过他。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着，一直到宋亚轩二十四岁，他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

  

  人没有大事，只是因为太累了导致神思恍惚，正好又碰上了一个同样疲劳驾驶的司机，但也是结结实实在医院躺了好些时日，朋友们都吓得当场打飞的来看他，最后他实在应接不暇，在丁程鑫跟他视频并表示也要来找他的时候当机立断的发誓：恢复好了之后，立马回国。

  

  “等着迎接我吧，我要特别特别丰厚的礼物！”

  

  

  07.

  说是要立刻回国，但还是要先把英国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他故意拖拖拉拉的，等宋亚轩终于踏上故土，刚刚好到二十六岁的生日。

  

  整整六年，他没有回来过了。

  

  大家都簇拥着为他庆生顺便接风洗尘，一直闹到第二天凌晨，终于是认清了娱乐圈打工人的事实，老老实实地补觉赶通告去了。

  

  最后一大屋子人走的只剩马嘉祺和目前还闲的一批的宋亚轩，为了缓解有些僵硬的气氛，宋亚轩懂事地提议出去转转，马嘉祺也没有异议。

  

  嘉陵江的变化并不太大，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一步一步像跨越了过往所有的时间。

  

  “这些年怎么样？”这次是宋亚轩先开口。

  “挺好的。”

  “没给我们找个嫂子什么的？”

  马嘉祺笑着打哈哈：“哪有那个时间。”

  宋亚轩点点头，咧着嘴角说：“我一直以为，你跟丁哥能有点故事呢。不都这么说嘛，势均力敌的家长组，细水长流的爱情。”

  “你净学点这些了是吧，没个正形。”

  

  宋亚轩冲着手掌哈气，初春还是有些凉意的，闻言也不再接话，他们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掩饰彼此尴尬的身份。

  

  马嘉祺从大衣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掏出瓶乳酸菌，宋亚轩从前最喜欢的味道。

  

  “耀文这些年没去找你啊？”马嘉祺记得许多年前这两个小孩子只堪堪到他肩膀，如今久别重逢，都是大人模样了。

  “早说清楚了。”宋亚轩把手里的乳酸菌一饮而尽丢进垃圾箱，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口，“他问我，我怎么就知道自己对你一定是爱，相互陪伴那么久为什么不能是依赖呢。”

  

  “他说的对，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是挺巧的，这个问题我能给出答案。我出车祸那次，灵魂出窍又归位的那一瞬间，我居然还在该死的想，”

  “幸好活着，不然再也见不到马嘉祺怎么办。”

  “那么多难熬的时刻，回头看到身后的人群攒动，我还是想把头埋在你的颈窝。”

  

  宋亚轩脸上的婴儿肥已经早早地褪去了，身高像柳树抽条一般窜的那样高，穿了件风衣倚在江边的栏杆上，不在乎发丝被江风吹到了哪里，身上似有似无的带着某人的影子。

  

  他有些悲怆地开口：“马哥，给我个结局吧。”

  

  这场猜不到尽头的戏剧已经让人再也欣赏不下去，宋亚轩迫切地想得到一个结局，无论好坏。

  

  这是马嘉祺许多年前欠下的，如今该还给他了。

  

  手中提前备好的礼物系带被摩挲的皱巴巴，马嘉祺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最终选择了一个答案，为这些年的挣扎画上句号。

  

  “走之前告诉我一声，这次得让我送送你吧，要不你就是不把我当哥哥。”

  

  宋亚轩闭眼，憋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滚啊，谁他妈想当你弟弟。”

  

  烂尾的偶像剧通常都会挨上一顿批斗，如今他们面对终于到头的纠缠只剩无力的释怀。

  

  那场宋亚轩埋进马嘉祺脖颈里痛哭的坦白局，马嘉祺在最后说：“我又是个后知后觉的人。”

  

  宋亚轩脑海里回忆到他们曾经共同努力前进的日子，有一天晚餐他憋了很久的委屈问马嘉祺：“马哥跟我讲话都少了，也不回我消息。”

  

  那时马嘉祺慌里慌张地应和他说以后不会了。确实，从此开始他对他事事有回应。

  

  宋亚轩想，或许在曾经的某一刻里，马嘉祺也有过相爱的错觉吧？

  

  但只是或许了。宋亚轩之于马嘉祺，马嘉祺之于宋亚轩，从前也许是错过的爱情，但现在以至未来，只会是亲情。

  

  如果五十岁时还能再见面，一起再去游乐场喝一罐冰啤酒吧。